宋献中:
暨南大学现在最大的问题或者整个高等教育的最大问题,还是如何与国际对标、提升质量的问题,真正把教育的本质性东西做好。人才的培养一定是大学的第一根本职责。
大学的几个使命: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文化传承、社会服务、国际合作,最终目的一定是为了培养高素质的人才。大学怎么把人培养好、如何培养高质量的人才,现有的一些考核制度、评价体系,确实还存在着一些干扰或影响因素。
很多老师关注科研比关注教学重,这与评价指标有关。因为我们有很多评估,硬指标,但对教学而言则很难如科研评价一样直接量化,即使是本科或研究生教学评估也只能体现其中的某些部分,很难全方位看到全过程与课堂质量,但教学是直接关系到我们毕业生未来发展的质量和后劲的,如何进一步平衡教学与科研、更加突出本科教学还需要探索。
中国从幼儿园、小学到大学教育,创新因素或要素的培养上有些欠缺。我经常讲一个例子,进入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说“孩子们把手背后放好,坐直”,这样一开始可能把孩子们固定死了。另外,幼儿园教很多知识性内容,甚至包括二、三年级才应该学习的东西。有一种说法“幼儿园在办大学,大学在办幼儿园”。为什么大学在办幼儿园?因为大学里,还要去讲怎么对待长辈,怎么对待老师,怎么和同学处理关系,这些本来应该是基础教育要解决的问题。
有人说,大学培养不出创新人才,把这个责任全归到大学来,我觉得有些不妥。作为大学来说,我们希望整个教育体系,而非仅仅是大学,要把真正地培养出具有创新创造能力的学生看作一个最重要因素,这是需要长时间去解决的难题。
宋献中:
暨南大学以往每年清退的学生大概有300个左右,这几年随着招生分数线的提高,或学生素质的提高,变成一年大约100多人,比例还是比较少的。
暨南大学与英国伯明翰大学联合成立了暨南大学伯明翰大学联合学院,开设了4个专业,学生全部是内地生。学院招生的时候有两条界限,第一,分数必须符合暨南大学基本分数的要求;第二,数学、英语分数两条线卡住。
该学院毕业生拿的是两个文凭,伯明翰大学卡得很严,挂科以后,就不能进上一年级读了,一年一年地淘汰。所以,学生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在国外,麻省理工、哈佛这些名校有两个点卡得很严,一个是本科教育,一个是博士生培养。第一卡住本科生,因为十八岁正好进入成人环节,在大学一方面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另一方面培养未来工作的能力,这些都需要通过大学的基础教育来做好。到博士,是攻关的时候,需要对某一个问题有真正的创新,要真正做出东西,所以这两头卡得非常紧。
所以,我认为教育部陈宝生部长提出的“四个回归”切中了目前教育的根本弊端,也明确了未来教育发展的基本方向。
宋献中:
这点我非常赞同。国内的大学教育,是从精英化到大众化,甚至普及化的一个过程,在这样一个过程当中,每个孩子或是大部分孩子,都有上大学的机会。因此要考虑多种因素,第一,不同的大学要满足适应学生不同的需求,不同学校要有不同的定位。清华、北大、人大这些在国内顶尖的大学,和职业教育完全不同。所谓教学研究型,应用型,高职高专等,尺子也不一样。不要搞千篇一律,每所学校在培养社会主义的建设者与接班人这一共同目标下,要有自己的的特色,培养方法和培养体系应有不同。
第二,学校要根据定位、培养方案、培养目标严格执行,衡量学生目标达成度,如果目标达成了就毕业,达不成就肄业或者被淘汰。在普及化的情况下,是一个双向选择,大学可以选学生,学生也可以选大学。
宋献中:
“985”、“211”可以说是中国教育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以一定的措施,推进一些比较好的学校,更好地提升自己的水平,通过重点的投入,重点的支持去发展它。这些措施对中国整个高等教育体系,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历史功劳不能否认。
但是也有不足、弊端,比如有些学校可能在某一学科上特别强,但在其他方面不是很强,所以就进不了“211”、“985”。同时它又划死了,不允许有淘汰,有竞争,有一定的弊端。“双一流”就好一点,高校办学特色很强,或者某个学科很强,就有机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