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伍工,是伍工来了,赶忙进屋来坐,进屋坐哈。”
在马家村,老远就听见村民这么喊伍顺杰,我一愣,他什么时候变成村民的长辈“五公”了,还喊得那么亲热。伍顺杰假装白了我一眼说,我还没那么老呢,他们是喊伍工,工人的工,不是白领工程师的工。山里的土家人喜欢给熟悉人起外号,这是他们表达接纳、认可、亲切等情感的朴素方式。事实上,作为贵州健康职业学院的一名普通干部,驻村一年多,此“伍工”早已不同彼“伍工”,里面有很多故事,也有村民对伍顺杰特别的情谊和亲近。
下田的“勤学工”
2019年5月的一天,贵州健康职业学院宣传统战部的伍顺杰接到了一份文件,他被学院选派到沿河自治县泉坝镇马家村驻村,将投入一场史无前例、战线广阔的脱贫攻坚战。有一瞬,这个在城里长大,十指不沾泥,刚参加工作一年的小伙子有些发蒙,想想吧,村里的事在心里是模糊的、捋不清的。不管怎样,这是一场攻坚战,接令就只能前冲不能后退。去泉坝镇报到的路上,伍顺杰一直默念着“同吃同住同劳动”,他坚信干群情深就隐藏在这句“真经”中。
马家村位于沿河自治县泉坝镇东北部,距镇政府驻地30公里,距县城45公里。全村共有7个村民组234户1072人,属深度贫困村,2019年该村已出列。到2020年底,全村剩余贫困人口已全部脱贫。
在村里,脱贫攻坚实行个人包组包户,伍顺杰有10户帮扶户,还包有两个村民组。初来乍到,如何与群众拉近距离?伍顺杰与攻坚队的其他同志开始了拉网式走访,起底核实每一户每一家的情况,尤其是建档立卡户。白天走访,晚上开院坝会。那段时间,伍顺杰完全剔除了之前生活里的午休、刷视频、追剧、甚至阅读等习惯,白天黑夜全是村里的工作,可还是感觉和群众不那么亲近,甚至有时喊开会,部分群众根本不“甩账”,这真让人苦恼。
马勇是马家村的监委会主任,他熟悉村情,为了淘到经验,伍顺杰主动下田跟他学插秧。这个没干过农活的小伙子,从扯秧苗、捆秧把、抛秧兜、分秧茏、打田等开始一步步学起。手脚被水泡皱了,臂膀和脸晒黑了,但终于迎得了村民对他的认可,说是“吃得苦”“实诚”“是一路人”。
建房的“泥水工”
伍顺杰指给我看,那是他的帮扶户马仕贵家的新房子。
房子在一个土台上,下层是立柱式空间,可以用来堆放杂物、农具等,上层是三间平房,阶檐也用水泥砌得平整。远看去,就是一座现代感十足的土家吊脚楼。说起修这座房子,伍顺杰在马仕贵家做了好几个月的泥水工和监工。
马仕贵是村里的建档立卡户。2020年,贵州健康职业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吴国才到他家走访时问起家庭人口,七十多岁的马仕贵咧嘴一笑,说两父子的两父子。其实就是,他和两个儿子一个孙子挤在低矮破旧的小屋里,没有女主人,家里一片凌乱污脏,更显得穷酸贫寒。
如何改变马仕贵家住的条件,伍顺杰一直挂心上。2020年在脱贫攻坚补短板中,他积极为其争取了3.5万元资金。听说有钱修新房子,马仕贵的二儿子特别高兴,信誓旦旦说自己先打好宅基,可是挖了两天基脚,他嫌累,死活不干了。开工没有回头箭,从3月动工到5月底完工,伍顺杰每天亲自到场,给大师傅打帮手,做起了泥水工,一干就是两三个月,他的穿着打扮、说话神态都快与当地人无法区分了。一次回家取衣物,在楼道里母亲和妻子差点没认出伍顺杰来。据了解,驻村期间,伍顺杰为马家村3户贫困户申请危房改造资金,与其他攻坚队员共拆除老旧危房40余栋、改造卫生厕所和厨房70余户。
硬化路面的“搬运工”
马仕平家离村委会近,伍顺杰平日与他见面多,虽然不是自己的帮扶户,但一来二去也成了熟人。马仕平的腿脚不方便,家里没有劳动力,村里实施连户路硬化,各家各户房前屋后的硬化需要自己投劳,他真是发愁。连户路已拉通到院子边上了,马仕平房前屋后的硬化才动工一点点,因为他一个人的劳力根本不够。伍顺杰见了不忍心,就拖着一辆小斗车,主动去帮马仕平一把,当起了搬运工。每一天,路过的人都能看见一个小伙子身穿迷彩服,脚蹬解放鞋,一车一车拖水泥砂石,以为伍顺杰就是马仕平家的孩子。有的路人还忍不住夸赞,现在农村很少见到这样留在家里肯卖力气干活的小伙子了。马仕平眼里顿时湿润,哽咽着说:“不是亲人胜亲人,要是我有这样的孩子,那是老天爷赐我福分啊。”
说起房前屋后的硬化、村容村貌的美化、各家各户卫生整治等,马家村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贫困户马仕贵家有一个免费的“清洁工”,他就是伍顺杰。记得有一天天气冷,马仕贵窝在床上睡大觉,家里凌乱了也不收拾。伍顺杰进屋看见后,去叫醒马仕贵,起来打扫卫生,他无动于衷,继续睡觉。伍顺杰只好自己帮他收拾完屋子。依土家人的话说,打扫一次是债,打扫二次是情,打扫三次四次就说不过去了,但伍顺杰坚持了下来,事实上他心里也郁闷,只是觉得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看能不能感化马仕贵,也养成讲卫生健康生活的好习惯。
同困难作斗争,是物质的角力,也是精神的对垒。在马家村脱贫攻坚中,面对贫困这个人类社会的顽疾,正是因为有伍顺杰与更多的帮扶干部倾力奉献、苦干实干,同贫困群众想在一起、过在一起、干在一起,全村实施房前屋后硬化达132户,房屋维修63户,建成集中式安全人饮供水点5个,覆盖全村7个村民组所有农户,组组通、连户路硬化率达100%。黄桃、法国蜜梨、白山养养殖、花椒、辣椒等产业在村里方兴未艾。
(通讯员:陈丹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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